葉娜
人物介紹
“您是一,也是萬,
是起始,也是終結。
日月星辰,皆遵從您的指引,過去未來,皆傳頌您的偉名。
您是唯一的真理,至高至上的存在。”
當悠揚的讚美詩為阿茲卡唱響,日曜帝國的廢墟之上,魔神國度伴著遮天蔽日的沙塵暴降臨。萬眾歡騰中,唯有葉娜一臉肅然。作為革新派安插於神廟中的諜探,葉娜正兢兢業業地履行著新身份候選神廟侍女的職責:唱詩與舞蹈,都是獻給神的禮物。
“葉娜?”後臺換裝的間隙,一個瘦弱的身影截住了葉娜。
葉娜螓首一抬,雙眸煙波流轉,見無人注意到自己,忙把來人拽到石柱後的角落裡。借著搖曳的燭光,葉娜已經辨別出了來者的身份:海菲麗,神廟中的低等雜役,同時也是一名革新者。
“什麼事?”葉娜壓著聲音說道。
“我…我…我發現了一些東西……”海菲麗久居人下,除了應諾回話,說話時不免磕磕絆絆。
“什麼東西?”葉娜斥責道:“非要在這裡說嗎?”
“那…那…那東西有些特別,我…我也不知該怎麼辦,只能來找你了。”海菲麗一臉委屈的樣子,但還是從懷裡掏出一塊亮閃閃的石狀物體。
“這是?!”葉娜驚道:“安度拉魔石碎片!你從哪裡找到的?!”
“地…地窖,神廟的地窖。”海菲麗怯怯地說道。
“神廟地窖……難道……”葉娜沉吟道。
“葉…葉娜…”海菲麗猶豫的聲音。
“嗯?”
“你…你抓疼我了。”海菲麗有些委屈。
“噢!抱歉!”葉娜鬆開海菲麗的胳膊,順手拿過她手裡的魔石碎片:“這塊東西交給我保管!你現在立即回去,然後閉緊嘴巴,這件事誰都不能說!記住!誰!都!不!能!說!”
“好…好的。”唯唯諾諾的海菲麗,轉身消失在黑暗中。
靜謐的角落,現在只剩下葉娜一人沉思。
身為一名接受過帝國神學教育的革新者,她很清楚眼前這塊碎片背後的含義。帝都覆滅後,藏於皇家倉庫的金銀珠寶被搜刮一空,但最有價值的安度拉魔石碎片,一直不見蹤影。
無論是王室的倖存者,還是王室囤積的安度拉魔石碎片,對革新者而言都極其重要:前者代表了一個完全由革新派掌控、卻能聚合平民與貴族力量的傀儡政權,後者則代表了一筆可以等價兌換成武器和糧食的巨大財富。
日曜帝國是一個典型的資源國家。以王室為代表的統治階層,對外出售荒漠盛產的安度拉魔石碎片,所得皆用來維持奢華的生活;對內則施行高壓統治,用盡一切手段奴役、壓榨平民。在舊帝國中,平民即奴隸,毫無尊嚴可言。
若非如此,平民出生的葉娜也不會加入革新派,為顛覆王權的統治而奉獻一切。
現在,艱難的抉擇擺在葉娜面前:她可以選擇私下找出那名王室成員,連帶失蹤的魔石碎片;也可以選擇將線索報告給上層神職人員。
但最令她困惑的不是如何選擇——以海菲麗的身份地位,要有多麼幸運,才會發現這條關鍵線索?
除非……
這是一個陷阱!
葉娜毫不懷疑,以阿茲卡魔神般的能力,早已洞悉了她和海菲麗的真正身份。原本,她們接受的諜探訓練,只是為了應對高層的神職人員和王室成員。阿茲卡顯然已超出了她們所能應對的極限。
“遲遲不對我們下手,要麼是認為我們無法構成威脅,要麼是認為我們還有利用價值。”想到這裡,葉娜立即有了決斷。
七天后,葉娜帶著新的使命離開了神廟。她將順著日出的方向一直前進,越過浩瀚的戈壁灘,直抵那片曾被深淵惡魔肆虐的土地。那裡有取之不盡的清水與漫山遍野的植被,還有一名流亡異邦的王子和一對已經損壞的神器。
“很好,你是個聰明人。”阿茲卡召見葉娜的時候,露出了久違的笑聲:“無論你曾經是什麼身份,只要你效忠於我,你便將成為新神國的一份子!”
葉娜雙手撫胸,躬腰行禮,用垂落的髮絲掩住微翹的嘴角,回應道:“至高無上的真神,您是一切的主宰,我的生命與榮耀皆歸於您!”
她賭對了!
“去吧!去到神光無法照耀之處,找到前任帝國王子莫拉,奪回他手中的帝國神器!”
果然還有王室成員倖存。卻不在神廟的地窖之內,而在千里之外的異國他鄉。儘管阿茲卡擁有魔神般的威能,但僅限於荒漠之地,他需要葉娜去貫徹自己的意志。
阿茲卡不知道的是,在將所有現象串聯成線、反復推敲各種可能性後,葉娜已經洞悉了他的兩個致命弱點:無法完全信任從舊帝國繼承的屬從,所以需要倚仗經受過考驗的“外人”;畏懼前王子莫拉所持的帝國神器,所以需要將神器納入自己的掌控之下。
在革新派的諜探選拔中,葉娜卓越的心理側寫能力,是她脫穎而出的決定性因素。
“我們的理想,從來都不止於推翻一個奴役平民的君王。”葉娜依然記得,她加入革新派時導師向她描述的未來:“我們憧憬的,是一個人人吃得飽、穿得暖,人人平等自由的新世界。任何以暴力淩虐平民、剝削平民的統治者,都是擋在我們前進道路上的頑石……沒有妥協,只有鬥爭!狠狠擊碎他們,然後大步向前!”
顛覆舊帝國的阿茲卡,是革新派計畫之外的存在。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,無論是曾經的舊帝國、還是現在的新神國,都是革新者的敵人,也是葉娜的敵人。她不介意親手了結最後一名王室成員。在此之前,葉娜需要思考的是,如何借助莫拉和他手中的神器,將阿茲卡治下的神國徹底粉碎。
“敵人的敵人,終究還是敵人!”